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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江山如梦》——君臣父子(52)

血战过后,断壁残垣,到处都是断肢断手,放眼望去,鳞次栉比,皆是尸首。穆瑄深深吸了口气,黄沙混浊,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

敌人已经走了,穆瑄站在原地两腿发软,高居太子位,他处置过不少人,无论是杖毙还是宣判极刑,从未亲手杀过人。这是第一次,他亲手杀人。


“殿下,估摸着石人还没退出大穆,保不齐要反扑,您还是随着军师往漠南部走才对。”


穆瑄定下心神,想起祖父,他的比之于祖父他幸运不知多少,这些苦,祖父吃得了,他又有什么吃不得的?


“漠南部王廷对朝廷阳奉阴违,与石国暗通曲款,南下也不一定安全。孤心意已定,必要将石人赶出安西,还安西一片清净。”


李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,正在惆怅之际,又听太子问道:“石人进犯,为何不上奏朝廷?听之任之,岂非助长了石人猖狂?”


“这些石人常是一番抢掠过后,退出大穆边境,一入石国境内,朝廷不好入石国擒拿,石皇从中坐收渔利,更加不会管。就是上奏朝廷,往往也是无疾而终。也只能是咱们自己将士,小心戒备。”


穆瑄听罢,心中沉甸甸的,久在朝廷,他知道文官清流极其不耻武将粗鄙,不知他们看到这满地尸首和断肢残骸会作何感想?会不会自惭形秽?帝都的安稳与繁华,文人笔下的风花雪月,又是多少将士鲜血织就而成。


“大将军,按照手环上名讳,将阵亡将士登记造册,上奏朝廷,请朝廷抚恤。”


李岳愣住,不知道该如何回话,穆瑄见他面露难色又踌躇难决的表情,心头疑惑起来。


“怎么了?有问题?”


李岳道:“今年国库吃紧,连冬衣都只发了一件儿,此刻上表抚恤,恐……”


“恐那群贪生怕死的东西废话?”


穆瑄声音冷冽,言语之间寒气森然。


李岳听出太子言语中浓重的杀意,心头顿觉冷嗖嗖一片。而穆瑄也的确动了杀意,想杀的对象不是李岳,是卢毅等人。国库吃紧是真,可还没穷到连将士们一件冬衣都发不起。


“听说这里四五月份儿天气才回暖,饶是如此,棉衣也是不敢脱的。”


李岳道:“是!”


穆瑄默默低下头,他心情沉重,祖父和父亲都曾血染疆场,可为何夸夸其谈之人高官厚禄,哗众取宠的家财万贯,真正保家卫人国的家徒四壁。


李岳拗不过穆瑄,只得同意穆瑄与大军一起向北,穆瑄私下吩咐暗卫,查察安西护城军一事。李岳还没到安西换防,为何护城军不在?到底是谁这般胆大妄为,敢擅离职守?


暗卫听命于太子,也听命于天子,安西石人抢掠一战,天子收到消息,薄薄的一张纸,仿佛怎么都看不完,天子脸黑如碳。一连半个月之久,天子火力全开,除却文丞相,其余的朝臣皆被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
“太子六百里加急的奏报,请朕表彰戍边殉国的将士,并且补发年前冬衣。”


众臣摸不准天子态度,齐刷刷低下头,尽量降低存在感。无人应答,天子只得点名。


“文丞相,你是百官之首,你怎么看?”


文峥道:“忠臣孤愤,烈士死节。北地苦寒,将士们辛苦。太子殿下上表,臣以为合情合理,当予以准奏。”


承熙轻笑,道:“到底是表舅父,心疼外甥。”


文峥顿了顿,道:“太子殿下有陛下心疼,已经足够。”


天子皮笑肉不笑,转过头又看向卢毅,道:“卢爱卿,你也和文丞相一个意思?”


卢毅摸不准天子的意思,只道:“臣悉听陛下裁决。”


“贤亲王呢?”


“陛下,贤亲王告假了。”


天子:……


“去告诉贤亲王,明日再不见人,朕亲自去贤亲王府请他。”


众臣面面相觑,还没反应过来,便又听天子道:“太子所奏准了,兵部尚书,你那里安排下去。”


“启奏陛下,臣以为不可!”


天子笑道:“张爱卿直言,朕雅纳。”


“臣以为,太子殿下此举,有邀买人心之嫌。皇权至高无上,哪怕是储君,也不能染指。”


承熙眸色暗了暗,似笑非笑道:“太子要这个人情,朕不给,岂非是朕为君不仁?朕三思过后,决定给这个人情。”


半个多月过去,天子心腹大总管亲至,明黄卷轴宣旨,补发冬衣,凡戍边登记在册将士,无有殉职双俸,因公殉国者,按其参军年限发放军饷,惠及父母子孙后代。


众人谢恩,冷不防又有一道旨意下来,太子穆瑄轻敌冒进,扰乱军心,着杖五十军棍。


穆瑄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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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:整天翘班儿,你皮痒了?

猫咪:你不天天骂人,我能翘班儿吗?

小狐狸爹的:崽子,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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